郦道元文学院签约作家|曹承敏
更新时间:2024-09-27 关注:12564
曹承敏,女,1950年1月出生,1968年9月参加工作,1971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,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。曾任大港油田集团公司党委委员、组织部长,天津市第七次党代会代表,大港区政协常委,爱好文学,现任天津久萍诗社秘书长。
近几年作品《光荣在党五十年》刊登在天津《支部生活》,散文《又到槐花飘香时》《大麦熟花开》和诗作《军装》刊登在《瞭望中国新媒体》散文《老屋》、诗作《夕阳赞歌》《人间四月天》《落叶》等十余首诗刊登在《南国红豆诗刊》上。同时有机会两次走进天津经济广播电台。
《又到槐花飘香时》
日子过的淡淡的,心田也在长久的平淡中保持着一种宁静。
落了一夜的蒙蒙细雨。早晨,在渐渐的清寒中,突然觉得心之湖水泛起一层涟漪,却原来是一缕很熟悉且又久违了的馨香扑进了鼻孔。
抬眼寻望,真的是路边的槐树开花了。花开得尽管不多,但对我来说这缕淡淡的花香,就像久未沾唇的香醪醉倒了心扉。
惊喜槐树开花了,也许这惊喜更近乎一缕淡淡的乡愁,亦或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恋旧。
伏倚在树干上,悄悄地用鼻子使劲地吸,让清淡的槐花香直沁心脾。几滴略感冰冷的水珠落在脸颊上,凉滋滋的好惬意。望着远处雨后苍苍茫茫的荒原,我禁不住又想起了心底的那棵岁月沧桑的老槐树。不知老树今日活得可还好?可还有那么多像葡萄一样一串串挂满枝头的槐花么?
唉,那棵离我而去太远太久了的老树。
那是五十年代初,随着爸爸工作的变动,我家由旧居搬到市郊一个热闹的小镇。单位没有房子,只好在一处院落里临时租了一间院主人的东厢房来住。
院子很大,除了一些柴草杂什外,显得空荡荡的。偶尔有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落下,又被房东家跑来的母鸡惊飞出了院墙,小院又是一片寂静。
也许是因为环境的陌生,或许是这院落过分的空寂,我显得好孤独,也好寂寞,甚至还有几分抑郁。
那时我总是坐在小板凳上,呆呆地凝视着那棵老槐树。我觉得好怪,偌大个院子就这么棵树,却又偏偏长在东厢房门前。也许因为这个缘故,我有了种一见钟情的感觉。
每逢槐花盛开的季节,那树冠就成了雪白的花山,每一片花瓣都像一只香囊。整个小院弥漫在浓浓的花香之中,醉得人不敢吸气,甜得人不愿大声说话吵架。只听得一片蜜蜂的嗡嗡声在头顶响来响去,响得让人担心从树上落下一阵蜜雨来。
很难说清这棵老槐树到底有多大岁数了,树皮上留下难以尽数的皱裂。它的树冠简直就像一柄巨伞,遮住小院的半个天空。夏日里给了东厢房许多隐蔽,尤其坐在树下时好不风凉。于是这大树根下,就成了小院人们的洞天福地。
晚饭后,各家拎了凉席铺在树下或躺或坐。此时,跑了一天的孩子们终于安静下来,各自依偎在父母身边。大人们则摇着团扇,喝着茶水,山南海北地侃起大山来。
这是我最惬意的候,躺在席子上,将身子紧紧地贴着姥姥,从树叶的缝隙里数着星星。这时的槐花已落得差不多了,偶尔还能见到零零落落的花挂在树上,席子的周围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花瓣。我用双手把它们归拢在一起,捧起碎碎的花,嗅着它的余香,眯缝着眼睛,开始把这玉琢般的槐花作了种种神话般的想象。我总觉得这槐花那么繁多,那那么清香,那么朴实,在乡间田野又是那么的常见,一定是上天对平民的一种恩泽了。而这时,姥姥常常是挥动着大蒲扇,替我驱赶着蚊虫,偶尔她还会哼上几句谁也听不大明白的小调,在小调和槐花的清香中,我渐渐入梦。
当然,那槐树除了给过我许多愉悦外,也给过我一些失落和烦恼。毕竟那槐花十分诱人,取一串插在头上,那花串随了身子的走动在头上颤颤巍巍的,很是有趣。倘若取一、二枚花瓣放在嘴中慢慢咀嚼,则会满口生香,并有种甜滋滋的味道。
为此,我们几个孩子常举着竹竿笑闹着够打一些槐花下来。也每逢这个时候,房东,一个很老又缠足的女人便会跑出正房来,嘴里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乡间俚语,怒气冲天的追赶着我们。这房东女人平时对我们挺不错,只是院中的一草一木,哪怕是一根柴禾也是不准别人碰的。
小伙伴们一哄而散,我跑进自家的东厢房,隔着门缝望她猫着腰拾取地上的槐花。我心中怪她太吝啬,满树的槐花又何必如此呢?
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我却一直忘不掉空荡荡院落中的那棵老槐树,不知现在它是否又开花了;也牵挂着那个房东老女人,她可能早已谢世,我却未能在她的灵前献上一串槐树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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